吉林农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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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好作品

杨梅 夏滋味

杨崇演

关于初夏记忆,鲜爽可口的杨梅算是不可忽视的存在。“筠笼带雨摘初残,粟粟生寒鹤项殷。众口但便甜似蜜,宁知奇处是微酸。”

杨梅外形红亮烁紫,很是诱人,令人心醉。从平民百姓到文人墨客都对杨梅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喜爱。正如东坡所言:“闽广荔枝,西凉葡萄,未若吴越杨梅。”

杨梅,有着美丽的传说。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位姓杨的猎人,救下了一位百果仙子,名叫梅珠。后来两人结为伉俪。有一天,夫妻上山打猎,梅珠不幸坠崖。梅珠伤重将亡之际,请求丈夫将自己葬于大树下。次年,树上长出了殷红的果实。人们都说,那是梅珠对丈夫的思念,甜蜜中带着浓烈的酸楚。因他们姓杨和梅,人们便把这殷红的果实命名为杨梅。

而“西施泪洒杨梅”,则记叙了越国大夫范蠡与西施的爱情故事。相传,范蠡带西施隐居会稽山。为了让西施吃到鲜甜可口的水果,他用双手拼命地摇晃着山上的一棵棵果树,摇得手上满是鲜血。西施见了心疼,泪洒在那些果实上,野果一下子就变得不再那么酸涩了。他们把吃剩下的果核埋种在地里,就长出了现在的杨梅树。

当然,传说归传说,杨梅之名的正宗出处,是因其果“形如水杨子而味似梅”。

夏天,于孩子们而言,是最幸福的。这个时节既可以玩水,又有各色水果吃。

少年时的我,总是忍不住去偷摘杨梅,轻轻咬上一口,酸甜可口的汁水就会立刻溢出来,生津解渴,令人回味无穷。眼见着河对岸的杨梅慢慢由青转红,由红转黑,没一个孩子不馋得眼睛发绿。记得,最大的那棵杨梅树着实有大人双手合抱那么粗。

垂涎三尺下,泅水,偷采……“快跑!”放哨的小伙伴一声呼喊,大家仓皇地窜下树,往河里一跳,没命般地划水。等到了岸上,看着对面出现的守“梅”人……我们呢,一边乐滋滋地吃着连游泳逃命都紧紧攥在手中的杨梅,一边笑嘻嘻地庆幸守“梅”人,每次都抓不到我们。

这份小骄傲,连同儿时的趣事一直珍藏在记忆最美好的中央。直到前几年,80多岁的守“梅”人才道出了一个秘密——原来,我们偷杨梅,次次都能得手,是老人家手下留情了。老人边说边笑,愈加沟沟壑壑的脸越来越清晰。

前几天,去温州茶山,遇见了杨梅,仿佛赴了一场初夏之约。但见公路旁,一顶顶临时支起的伞篷,好似平地上突然冒出的朵朵蘑菇,那是勤劳的果农临时开辟的摊点。伞篷里,刚从山上采摘来的杨梅散发着浓郁的果香,被一筐筐、一篮篮码得整整齐齐……来来往往的车辆常被吸引,摇下车窗。殷勤的农家小妹提着杨梅篮子,留下一声声古风盈盈的吆喝:“正宗茶山杨梅,甜得不得了……”交易成功,妹子们甜甜地奉上一声“谢谢”;交易不成,妹子们也不介意,回眸一笑,脆生生地道一句:没事,您慢走!

空气里弥漫着杨梅的气味,酸酸甜甜令人沉醉。公路上的买卖毫无市场味,倒像是熟人谈笑间达成的一桩桩默契。

杨梅酿酒,该是历史悠久。《林邑记》云:“林邑山杨梅,其大如杯碗,青时极酸,既红,味如崖蜜。以酿酒,号梅香酎,非贵人重客不得饮之。”大自然赋予杨梅酒独特的热烈,它也回以甘香赠予你我。这浓郁饱满的口感,注定是初夏独有的眷恋!

喝杨梅酒,我不胜酒力,当年曾两颗杨梅就醉倒。所以,我常用高浓度的盐水浸泡杨梅后,再用清水洗净过滤,这时候大快朵颐,正如李白《梁园吟》所述:“玉盘杨梅为君设,吴盐如花皎白雪。”一点食盐点缀在杨梅上,食盐的咸愈发能凸显杨梅的甜,吃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哩!

杨梅是果,也是药,具有生津解渴、健脾开胃之功效。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指出,杨梅“可止渴、和五脏、能涤肠胃、除烦愦恶气”。因而,杨梅当是水果中的医者。逢上大热天气,暑气难消,啖食几颗,可去热除烦。

夏天的杨梅,最是一年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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