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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好作品

风过蔷薇 香满路

□马 俊

爱上蔷薇花,是在大学校园里。那时候校园北面有一条小路,小路的一侧开满了蔷薇花。我喜欢在小路上来来回回地走,不为营造浪漫的气氛,只为邂逅一份诗意的情怀。

蔷薇花开正是春末夏初,她几乎成了季节过渡的标志。蔷薇花无疑是美丽的,而且开在百花已经有些疲惫的春末,她们的开放,仿佛就是为了保持花花世界的美丽和生趣。蔷薇花气质文静亲和,一点也不高高在上,就像质朴的邻家女孩一样,让人觉得熟悉又亲近,很想跟她拉拉手,说说心里话。一朵蔷薇花,仿佛一个正在绽放的笑脸,灿烂明媚,是最美光阴的模样。蔷薇花让人心生无限怜惜,觉得如果错过一朵都将追悔莫及。蔷薇花不像牡丹那样硕大丰腴,也不像荷花那样高傲自恋,即使跟月季花相比,她也少了端庄大气。可是,蔷薇胜在花朵繁密,能够形成铺天盖地之势。

如果你见过一面墙的蔷薇花,一定会在那美丽的花墙前面驻足流连。千朵万朵蔷薇花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像是一首铺张的长诗,极力张扬着生命的热情。蔷薇花簇拥在一起,就形成了强大的气场,连文静的气质也变了,变得活泼起来。每一朵花都在努力绽放,所有的花凝成一片花海。花海上浪潮翻滚,生机涌动。花朵们一簇簇,一团团,活力四射。每每走在那条路上,我的心中都会荡漾起豪迈的情怀。

那条小路,被我称为“蔷薇小路”,蔷薇小路收留了我青春的万千心事,蔷薇花成了青春的美好背景。风过蔷薇香满路,小路上飘荡着迷人的花香。蔷薇花的香味儿,特别好闻,清甜而有点魅惑,芬芳而直抵肺腑。那是属于初夏的气息,暖融融的。其实春天里很多花的香气并不浓郁,比如桃花杏花之类的,蔷薇的香味有了曼妙之气,好像大自然的花朵们经过了春之酝酿,有了更加醇厚的气味。这种气味,让人想到夏天。在小路上徘徊,仿佛是在夏天的门口徘徊。

五月蔷薇开,夏天到了,毕业季来了。“毕业”这个字眼就那么不经意间,提上了日程。蔷薇花开,是春天向夏天过渡的标志,我们这些学生即将从校园走向社会,同样是一个过渡时期。我觉得凡是有着承前启后作用的事物,都是善于领会人的情感的,比如蔷薇花。其实说到底,是我们善于把自己的情感寄予某种事物上面。我们钟情某种花,除了因为花的美丽,还因为这种花曾经是我们的情感寄托。

风过蔷薇香满路,时光匆匆伤别离。我知道很多花都有“花语”,比如玫瑰花表达爱情,康乃馨表达母爱。花语是人们浪漫情怀的集中体现,我们赋予花不同的性格和象征意义,借以表达自己的情感。其实花本身并没有语言,花语带着人的感情色彩。我喜欢蔷薇花,听说蔷薇花的花语跟爱情有关,但是在我看来,蔷薇花无关爱情,她的花语是美丽、灿烂、离别和忧伤。

我还记得,那年的一个傍晚,我跟一位同学走在蔷薇小路上。微风阵阵,花香阵阵,我跟他讲关于蔷薇花的花语。他听着,并不说话。忽然,他停下来,扭身面对我,很郑重地对我说:“我觉得蔷薇花还有个花语——珍重!”我看着他眼睛里闪着亮光,鼻子有些发酸。

风过蔷薇香满路,那些被风吹散的日子,花香依旧弥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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