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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的朋友 同道的画友

——忆龙震海先生

□张鸿飞

《中国一百侠士图》封面

《中国一百侠士图》插图——程婴

早 春

阳光下的纳木错湖

真诚的朋友、同道的画友、也是共同穿过军装的战友——龙震海先生仙逝了。我感觉他走得太突然。七十多岁,这还应是他在绘画艺术道路上不断求索、不断进取、不断取得成就的时期。据我所知,他还有很多想法正在实现中,这个时期离开,很是可惜。

前几天,老友吴文昌先生给我来电话,说他正与震海的家人一起,精选震海兄的遗作,准备出一本画册,以了却震海兄的未竟遗愿,想请我作后记。我说在文字上近年来很少动笔,怕写不好,愧对龙兄。文昌兄说,凭你与龙兄的交往、对龙兄的感情和个人的才气,写出的东西一定会很真实、很感人。我实在推辞不过,只好命笔。

我与震海兄相识还是在20世纪80年代,我刚转业到吉林省文联美术创作室工作,他当时在吉林省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任美编,负责少儿读物。他比我年长几岁是老兄。在相互交往中,他对责编工作非常认真且自身画得也非常好,在出版界有很高威望。我是他约稿较多的作者之一,每次约稿他都提出很高要求,我也都认真对待,认真完成,合作很愉快。

震海既是编辑,同时也是作者,我曾看到他也给上海、北京等其他出版社画插图和连环画等。当时全国的连环画、插图绘画水平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好的,无论是国画、油画还是其他画种的画家,都画些插图、连环画等。各种风格、各种绘画表现形式都有各显其长的绘画语言。

震海先生的插图绘画表现语言在当时是很突出的。他的创作风格以线描为主,具有一定的装饰性,夸张中不失写实,动感的线条又不失规矩,线的运用柔中有刚,具有很强的张力和美感。他很讲究画面构成的表现力,逐步形成了自己的绘画风格,这在他多次参加全国美展及出版的各类出版物中可见一斑。

震海的中国画画得很好。一次,我应邀去他家看他画的国画,他的工作台虽很小,但室内家具摆放有序,十分有条理,桌面上也很整洁。他的室内挂有王庆淮先生的两幅山水画,这吸引了我的注意。其间,谈起了王庆淮与他的师生情。他对王庆淮老师非常敬重,感情很深。对于王庆淮老师的画我见得不多,但我知道其山水、花鸟画在当时应是全国一流,堪称大家。

震海的国画作品有山水和人物,其画幅都不很大,多是四尺整幅与斗方,但每幅都画得很精,其中几幅山水画很是不错,是受到王庆淮老师影响,所以他一直对山水画情有独钟。其间谈了对八大、石涛、李可染、陆俨少、黄宾虹、黄秋园等先生作品风格特点的认知与观点,看出在中国画传统上震海是有多年研究的。

震海在人物画的表现上也有多年的探索,结合自己在造型上的特点,应用线描上的优势,发挥山水画笔墨上的长处,坚持守正创新,将传统技法与时代特色紧密结合起来,逐步形成了自己的绘画表现风格,这在他所画的观世音造像及罗汉图等作品中都已展示出来。除关注传统题材的表现外,又看到他在现实题材上诸多作品的出现。说明震海先生在题材的转化上也是驾轻就熟的,且都能把传统笔墨运用得很好,而且画出了一定的境界。

画是要讲究品位的。没有格调只讲技法那是画匠,技法的应用只是绘画的手段,而非目的。一个画家不只是要讲技法、讲传统,更要讲究画家的修为、人格、学养等,还应对中国的优秀传统文化广泛涉猎,对哲学更应有所感悟。没有一定精神境界的提升和支撑,是很难画出更高水平的作品的,在这方面震海兄是很注重和讲究的。

震海兄还是一位很有家庭观念和社会责任感的人。他对老母亲很孝心,对夫人及孩子又很有责任心。他谦和但个性很强,不虚伪、不造作、不苟同。多年来的交往我俩都没有客套,有时谈论起来又没有时间限度,谈哪算哪。他是一个性情中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真活直说,让人感觉很爽快。每当我有重要作品创作接近完成时,都会请他来给我指点,他会很认真地看上很长时间,然后才提出自己的见解,其中更多的是画中的不足与建议,多年的友谊也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我虽去北京已有十多年了,但每次回来都会约上震海兄一起喝茶、一起谈天说地,谈历史、谈现实,而更多的时间还是谈点画画的事。我们之间曾有一个约定,谁批评谁的画,谁都不能解释,这点我们都一直遵守着。但我每次看到他的新作都真心为他高兴。一路走来,画友之间都会为对方的进步而感到欣慰。

震海的一生勤于劳作、淡泊名利,不太关注书画市场的潮起潮落,他总在追求心性的开拓与艺术的真谛。我为有这样一位执着追求艺术的画家同道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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