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农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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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流行阵线

松苑的小提琴女孩

马 犇

一方嫩绿色的缓坡草坪,几株高大且姿态各异的松树,加之天色湛蓝,云淡风轻,这样的景致,如诗如画,沁人心扉。一座德式两层建筑镶嵌其间,又平添了几分沧桑感。

这栋两层建筑明显经过修缮,它始建于1933年,透过某些斑驳的细节,仍能窥见出年代的久远。对于未曾到访松苑宾馆的人来说,这座被称为“一栋”的两层建筑是陌生的,而随着电视剧《人世间》的热播,很多人对它有了印象,甚至还有不少人专程来此“打卡”。

电视剧中,就是在这栋楼的侧面,周秉昆和几个哥们一起劝说曹德宝娶乔春燕为妻,坐在石栏上的曹德宝则对大伙儿大谈自己的“爱情梦”,说他早前经常来此看一个女孩,“那小女孩,脸白净,短头发,整天就站在阳台上拉小提琴”。剧中闪现过曹德宝的这个回忆,虽然只有几秒,但是女孩拉琴的优雅着实让人陶醉,生发无限遐思。

曹德宝曾将这个女孩想象成一位“落难公主”,渴求娶其为妻。当然,他再也没见过这个女孩,反倒是前一天晚上在周秉昆家喝酒,他对乔春燕产生好感。在曹德宝看来,音乐是爱情的催化剂,“告别”了小提琴女孩,他掏出一把口琴,教乔春燕吹奏,后来看,这也可视为爱情的前奏。面对周秉昆的高冷与“油盐不进”,面对曹德宝的强攻与“音乐细胞”,泼辣的乔春燕果断地与曹德宝好上了。相较于两人后期“精致的利己主义”,这一刻的乔春燕和曹德宝是单纯的、朴实的,对待朋友也是真挚的、掏心窝的。

如今,松苑一栋的那个阳台上,丝毫不见丽人的身影,更遑论小提琴女孩了。取而代之的是,偶尔会有中年人在楼下晨练,多是打太极拳,手机里播放着舒缓的曲子。也有热闹的时候,与阳台同侧的草坪上,周末时偶有草坪婚礼,动感的音乐,喧闹的人群,完全不同于小提琴的感觉。当然,草坪婚礼的那种浓情蜜意,以及四溢的浪漫气息,与曹德宝早前对小提琴女孩的爱慕与想象,后来对乔春燕的钟情与追求,是一致的。

这段时间,我驻扎于此,同以往一走一过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松苑并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小巧,但松林与老建筑都很雅致。一些小花栗鼠常在车道与松林间穿梭,似乎不像别处的同类那般慌张,足见此地的动物、植物与人的和谐。住得时间久了,我越发觉得,松苑本身也像那个小提琴女孩,小提琴的动作幅度没有钢琴那么夸张,音色轻快、细腻、优雅、温暖。松苑不像一些新兴的酒店那么高大、富丽和扎眼,它就这么低调地、默不作声地栖于小小的松林间,它是那个小提琴女孩,它有着并不影响其内在力量、气韵的爆发,毕竟,它也有成为小提琴首席的可能,一旦成为首席,它就成了交响乐舞台的核心。就如“人世间”的很多事儿,往往都是水到渠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栋”之外,《人世间》在松苑还有几处取景地,比如,B座会议中心的台阶上,周秉义和年轻的女同事在商量工作,来给丈夫送换洗衣服的郝冬梅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郝冬梅误以为周秉义有了外遇。松苑C座,有一个内景一个外景,分别是蔡晓光的影视投资人为了女儿读研宴请周蓉,周秉昆、肖国庆去宾馆找吕川打听周秉义的病情,后者是在团结路上隔着松苑的围墙拍的。松苑大门处,周秉昆、肖国庆、曹德宝、孙赶超、吕川、唐向阳等六小君子来看望曲书记,警卫不让进,回岳母家的周秉义恰好路过,周秉义帮他们打了个招呼,其他人进院后,兄弟俩在大门口争吵,周秉昆甚至被周秉义踹倒。松苑大门,简约而古典,厚实的石柱,朱红色的门,剧里剧外都夺人眼目。

按剧中的年龄推算,曹德宝是不太可能故地重游了,当年的那个小提琴女孩也早就满头银丝了。每每路过“一栋”,我仍会抬头望一望阳台,说不定哪一天还会出现一个拉小提琴的女孩,或许她会拉勃拉姆斯、门德尔松、柴可夫斯基的曲子,但总会以《人世间》的同名主题曲压轴。

草木会发芽 孩子会长大

岁月的列车 不为谁 停下

命运的站台 悲欢离合 都是刹那

人像雪花一样 飞很高 又融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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