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农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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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流行阵线

何以散文诗

□赵培光

人是需要光的。或朗丽,或清幽,一如天上的太阳、水中的月亮。由着性子来,则成全散文诗了。

不,不不。散文诗气象万万千,风雨雷电、草木蚁蝶、禅理机趣、大爱小情,极尽欢喜悲忧了。与其说我以及我们选择了散文诗,毋宁说散文诗选择了我以及我们。艺术可言亦不可言,不可言亦可言。或此或彼,滋养着非虚构的生命,比奇绝还要奇绝呢!

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迷恋散文诗。守候《飞鸟集》《流浪者》《瞬间》《林中水滴》《自然与人生》等等一系列书籍,学习泰戈尔、纪伯伦、邦达列夫、普里什文、德富芦花。得寸何止进尺?便也一章一章地写,缱绻悠悠,汇聚一本《不息的内流河》。回过头来细数,那些美好的片段与片刻所剩无几。不过,我仍然愿意飨同道以诸如此类的句子:“或许石子永远不会粲然开放了,怕只怕日后的遗憾被相思浸透。”

散文靠散文的优势,诗靠诗的优势。

散文诗靠散文诗的本事。

新时期文学以降,诗乘风破浪、散文劈波斩浪、小说后浪推前浪。散文诗涌来涌去,不见浪。道中人自言自语:低调的奢华。不奢华吗?尽可以字字珠玑,尽可以句句经典,尽可以收敛于散文而放纵于诗。惯常的二三百字,抑或五七百字,透射出一个人的发现与觉悟,不啻是“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吧?醉不醉,另当别论。

散文诗的内涵外延,适度最为重要。穷养不从容,富养容易松懈,半穷半富很可能拧巴。毋庸置疑,一章散文诗,成败不在山水,在乎字词句段也。

不追溯陶渊明了,不追溯柳宗元了,单说李叔同1915年为约翰·庞德·奥特威作曲的《梦见家和母亲》填词的《送别》,苍茫,沉郁,薄凉,颇通散文诗的气息,及气度。所以,我认定它属于别一种表达式,导引着近代、现代及当代散文诗的方向。样品终究样品,当下的散文诗各寻各的入口和出口,我更期望吉林散文诗选一个又一个“洞天”。

缤纷世界里,吉林散文诗人孜孜矻矻,并且佳作迭现。老一辈、中一辈、青一辈,虚实来去,来去虚实,满眼锦绣河山。我呢,尤其喜欢静静地清赏河上行驶的船、山上缭绕的雾。远近高低散文诗,熠熠闪闪,闪烁着神乎其神的光芒,照耀我。

疏离散文诗群久矣,尽管我依然血运旺盛。我安慰自己说:人越孤独,绽放的花朵越灿烂。没料想,孤独怂恿了我的同时也零落了我。幸好,初心尚在,意犹未尽。问天空便习惯捕捉云,问森林便习惯捕捉树,下意识地抵触浮光掠影的随手拍。

既然无达诂,何以散文诗。

有灵魂的事物,事与物,沉潜着道义。散文诗当仁不让,进而率先垂范。“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束火焰,只要激起来,就能点燃生命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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