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凇岛是松花江上的一座小岛,位于吉林省吉林市龙潭区乌拉街满族镇,因雾凇多且美丽而得名。环岛沿岸有韩屯、曾通屯等村落,这里是雾凇最为集中的地方,也是观赏和拍摄雾凇的最佳地点。
东北的冬季昼短夜长,早上6点钟从好久没睡过的火炕起来,拉开窗帘,室外还是漆黑一片。客栈老板与我是本家,见我住的房间亮起了灯,他也起来将院子里的残雪打扫干净。
我穿上厚重的羽绒服,走到院中,抬头看天空中挂着的那一轮圆月,如银盘似的,熠熠生辉。这时,本家老板上前递给我一铁缸开水,然后说:“室内外温差大,先喝一杯水,不然容易感冒。”可不是嘛,我这刚出来几分钟,身上就有点冻哆嗦了。不一会儿,客栈门前的乡村路上,就有人踩着嘎吱嘎吱的雪走动了。几声悠长的鸡鸣声从村里传来,将村庄的宁静变得清新起来,相邻的村庄也都陆陆续续亮起了灯火,让村庄不再静谧。
慢慢地,月亮西下了,雾凇岛的夜褪去了它最后的一缕黑色。看似不远的天际,那一片蒙蒙山的鱼肚白又有些偏粉的颜色,幽蓝沉睡了一夜的雾凇岛懵懵懂懂的,像个没睡醒的孩子,实在是太令人着迷了。
穿得有些臃肿的我,从客栈院里向村外走去,踩在脚底的雪也是嘎吱嘎吱的,四野间一片寂静。走着走着,越发感到刺骨的寒风阵阵袭来,冻得我两颊冰凉,连忙从羽绒服的衣兜里抽出两只手,捂在脸上。不一会儿,我戴手套的双手也冰凉了,就赶紧再放到衣兜里,就这样反反复复着,义无反顾地向着松花江边走去,并没有回客栈取暖的想法。此刻,我两只出气的鼻孔里结出了小小的冰花,就连眉毛上也结上了一层雪白的冰霜。小路边的树枝上,农民篱笆外的草垛上,还有雪地里玉米秆上都落满了冻得硬硬的白雪,冷冷的,让人不觉有些钻心的寒意。
整理一下防寒帽,又裹了裹冻得硬邦邦的外套继续向前走去。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明显多了起来,尤其看到热恋中的情侣,一边向前走,一边也不忘亲昵地手拉手。茫茫的雪野,几棵杨柳孤独地矗立在天空之下,随着寒风的吹动,闪着婀娜婆娑的身姿。
表面看,松花江水面上早已冰封千里,实际上冰面下仍是奔流不息的滔滔江水。弥漫在江面的薄雾,氤氲得逐渐朦胧起来,缓缓地向岸上扩散而来,无声地遮掩了银装素裹的杨柳树冠。这是松花江水最崇高的升华,置身其中,竟觉得身体暖和起来了。
烟雾飘渺间,暗蓝的天边半轮红日突然跃出天际,红红的,如一缕跳跃的火焰。展现在眼前的绚丽让我想入非非,云心雾心雪心我心,快速飞旋,同落松花江,如同宣纸上滴落的几点淡彩,格外显眼。
一阵寒风吹来,雪地里几株矮小的枯草随风摇曳。它们似乎在对我说:停下脚步吧!欣赏一下这晨曦中的美景,这是对生活最好的热爱!我虽然穿着自认为很厚的棉皮鞋,但那些积雪在风的吹动下,还是有一些雪粒进到鞋窠里,感觉冰凉的脚趾似乎要冻掉了,无奈,我只好在原地跺跺脚,继续向着挂满雾凇的杨柳走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终于置身挂满雾凇的树下,满树晶莹闪烁的雾凇在我眼前。倏然间,在高大的杨柳树杈间,几缕泛白的阳光斜射过来,满树洁白的雾凇纷纷飘落,洋洋洒洒。冥冥中,我仿佛走进了一个世外桃源般银色的童话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