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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文苑茶坊

将时间安静折叠

——你好,2024

□莲女子

小雪已过,时令开始走向深冬。这个下午,时光清净,似有若无的雪花在窗外轻盈飞舞,翻开久违的书卷来读,忽然意识到,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有把微信里比较喜欢的句子整理在一起的习惯,这一日翻开微信记录,看到十年前的一句话:“有时我会在冥想状态里把自己放在十年以后的时空里,看看现在的自己,浑然不知未来的命运,为一些细小的事喜悦和悲伤,不禁嘴角上弯,想笑自己,却不知为何,忽然涌起怜惜。”于是记起,十年前的那一日,先生手术刚刚成功,陪护的时光还算安静平和,有感而发的时候以为未来十年会有多少跌宕起伏的事情发生,而当十年时间倏忽而过,却发现现在的自己,仍然和十年前一样:“浑然不知未来的命运,为一些细小的事喜悦和悲伤。”

有所不同的可能是:过去的一年似乎显得更加匆匆。一个闺蜜,曾和我说起情感中的困惑和焦虑:“孩子还小,我为了他的工作自由、爱好自由,包揽了绝大部分照顾孩子的事,可为什么他还是不满意,而且,再不像以前那样爱我。”感情的事,是亘古以来最难解的题,我也没有标准答案,只能说,也许,把照顾孩子这件事理解为自己人生的一种责任乃至享受,理解为与孩子之间的一种情感纽带,而不再是取悦于他的手段,心里会不会变得平静安然一些。

一个在同一岗位工作近十年的朋友和我聊起,没想到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感觉心里有些迷茫。其实这样的职业焦虑很多人都存在,解起题来也并不比情感更好找答案。只是想,正因为有太多的人都存在这种焦虑,是否也正说明人们希望在职业上寻求更好发展,本就是一种普遍存在?那么,除了继续通过扎扎实实做好当前的每件事来寻求突破之外,其实也没有更好的答案了吧。

有的朋友曾问我,如何在有限时间里,实现工作、生活和爱好的共同成全。我说,或者可以试着把时间折叠使用,在同一段时间里,给工作、生活和爱好以不同的维度,让他们在同一空间里共存共生。

即使如此,我也有关于写作的困顿。那日和一位诗人朋友聊起诗歌,说到我的写作:“工作忙乱到没有时间思考和提升,过于偏执自诩唯美的书写,慢慢也就形成了一个框子框住自己。”诗人朋友说:“这世间无论做什么,其实最难超越的都是自己,如何于万千繁冗中坚持新意和改变,并不是一个容易的课题,需要慢功夫。不过只要认识到了,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何其有幸,有这样睿智的诗友,简单几句话,就解开了我的“写作焦虑”。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突破的局限,在这样的过程中,任何一种情绪焦虑都毫无益处,我们所应做的,不过是保持一个平和的心境,在自己想有所突破的领域,一件小事一件小事去做起。

那天听到一首歌:“谁的人生不是鸡零狗碎。”好像一下子就敲在了心上,有一种震动。但细想想,这句话固然没错儿,却也可以增添一些诗意,比如,早上自己做一杯现磨咖啡,让它成为再忙也会坚持的习惯;庭院散步时拍下一只匆匆跑过的花猫;翻出一张在云南的照片,冒充一个白族女子;加班路上,看到奔涌阳光在楼群上溅起浪花,感觉很美好;在等加班的间隙点一杯星巴克的桂香拿铁,假装自己很悠闲的样子……如此一来,我便可以说,我拥有的,是“鸡零狗碎”的“诗意生活”。

光阴苦短,难以成全我们缤纷多彩的愿望,那么,何不安安静静将时间折叠成多维的形状,让工作、爱好、生活、情感……通过折叠的方式,在同一个空间里,得以抵达。

新年到了,轻声道一句:你好,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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