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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版:东北风

又到“二月二”

王爽

正月里,熟人见面总会拜个晚年,且曰:只要没过二月二,拜年就不算晚。二月二,也叫龙抬头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有些地域也称二月二为踏青节、农事节、春龙节……“龙”在这里指的是二十八宿中的东方苍龙七宿星象。每到早春初始,“龙角星”从东方地平线升起,故称“龙抬头”。人们对龙的崇拜,寄托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希望龙神赐福平安,驱凶纳吉。

儿时我就发现,过二月二要比端午节和中秋节还隆重,表现在相关的仪式繁多,一家人几乎都有要做的事宜。早上太阳还未出,家家就到井台打水,路上桶里溢出的水迹一直到家中水缸旁,寓意着水缸和龙泉相通了,一年都不会缺水。也有人把草木灰或谷糠从井边一路撒到水缸边,以求风调雨顺。

“二月二,敲房梁,蜘蛛蜈蚣无处藏。”此间正值惊蛰前后,万物复苏,百虫还阳。为此,人们期盼龙能驱除害虫,护佑生活安宁。记得那年二月二的早上,奶奶将一节秫秸扒下一条皮,三两下就编成一只简易的小鸟,再把小鸟的爪子固定在炕席缝里,意味着虫子见到小鸟就会吓跑。看着有趣,我便模仿着编了七八只,并别在炕的各处,让栩栩如生的鸟儿成为我家的守护神。这时,姐姐在窗外拿着烧火棍子一下下敲打着房梁头,嘴里念念有词,我凑过去听,原来就是前边写下的那句童谣。

“二月二,啃猪爪,爹吃一个妈吃俩,剩下一个给老傻。”“二月二,啃猪脑瓜盖儿,考试不能打零蛋儿。”这些童谣我仍记忆犹新。每到这天,父亲都会在院子里燃起一堆木柈子火,燎烤着猪头猪爪。那猪头要翻过来调过去仔细地烤,才能把褶皱处烤干净。待烤到焦嫩暗黄时,院子里便飘满了肉香……

“二月二,剃龙头,一年都有精神头。”民间流传正月不剃头的说法。从过年开始,人们需等待30多天,只为二月二剃龙头。剃了龙头不仅会令人神清气爽,也预示着除旧迎新走好运。在我的家乡,二月二还盛行吃面条,叫“龙须面”;如果吃烙饼,叫龙鳞;若包饺子,则叫龙牙……总之都与龙有关。这一天在民间当然也有忌讳,那就是不能做针线活儿,怕伤到龙的眼睛。

“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相对于盼年,二月二留给人们的则是不舍。年过了,节过了,吃完了二月二的猪头肉,此时阳气回升,大地解冻,南方春耕将始,骡马老牛也该上套干活了。

一年之计在春首,2024年是龙年,二月二似乎又多了一层吉祥之意。人们虔诚地敬龙祈雨,愿老天保佑五谷丰登,实现“大仓满,小仓流”的夙愿,更希望家业平安和顺,孩子成凤成龙。此时的田野,地气飘袅,人欢马跃,人们播种着生活,播种着岁月,播种着新一年的梦想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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