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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流行阵线

云天收夏色 万物动秋声

□吴亚楠 施立学

窸窸窣窣,在轻微细小或许想象、或许似有似无的秋声里,“禾”“火”摩擦,禾者,庄稼也;火者,干燥也。“禾”“火”摩擦,摩得千枝花而果,擦出万顷绿转黄,恰似《月令七十二候集解》:“秋,揪也,物于此而揪敛也”,亦如《历书》所说:“斗指西南,维为立秋,阴意出地,始杀万物。按秋训示,谷熟也。”

秋声始自凉风至。云天收夏色,万物动秋声,风,“天之偏气,怒者为风”。从这一天开始,天高气爽,月明风清,气温逐渐下降。此时的风已不同于暑天中的热风。正如谚语所说:“早上立了秋,晚上凉飕飕。”立秋后,许多地区开始刮偏北风,偏南风逐渐减少。

渐闻秋声清漏中。“白露暧秋色,月明清漏中。”净白的露水给秋天增加颜色,月光在清清浅浅的漏水声中照亮了世界。露是阴气积聚而成的水液,是润泽的夜气,在道旁万物上沾濡而成。

汉武帝曾做金盘承露,和玉屑服食;杨贵妃每晨吸花上露,以止渴解酲;吉林白山有露水河镇,露水之河,水之泱泱,音露克跌,满语意为“稠壮”,露水河,与露水无涉,即林木稠壮。露水闪,晴朗的夏季或秋季夜晚天空会打闪,因水汽重,晚上湿凉形成露水,折射月光形成,俗谚:上有紫气,下有人参,传说露水闪即天降紫气。诗人们更是迷于玲珑透莹的露了,温庭筠有诗句“露珠犹缀野花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凄美的白露,早在《诗经》时代,就已让诗人们咏叹不已。

寒蝉凄切报清秋。对于季节的感受,大自然中的栖生物比人还敏锐。寒蝉,“此物生于盛阳,感阴而鸣”,立秋时节,寒蝉在微风吹动的树枝上叫声急疾,诗人的感受则是“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一叶落声天下秋。《广群芳谱·木谱六·桐》中云:“立秋之日,如某时立秋,至期一叶先坠,故云梧桐一叶落,天下尽知秋。”唐代诗人杜牧有“风吹一片叶,万物已惊秋”的诗句。南宋宫中有报秋的仪式,一俟立秋节气到,就向民间通报。以梧桐树植于殿下,俟交立秋时,穿礼服而执朝笏的太史官奏曰:秋来。其时梧叶应声飞落一二片,以寓报秋意。

刀镰声声忙打靛。靛,即蓼蓝,一年生草本,一种深蓝色的有机染料,称“靛蓝”,亦称“靛青”“蓝靛”。蓼蓝是成语“青出于蓝”的典故由来,打靛,就是从收割蓼蓝、木蓝,加以浸泡,提取靛蓝染料,故有“立秋忙打靛”之说。长春市南关区新立湖镇后印子屯犹存当年老靛池遗址。

磨刀霍霍向猪羊。立秋是阳气渐收,阴气渐长,由阳盛逐渐转变为阴盛的时期,也是人体阴阳代谢出现阳消阴长的过渡时期。要“贴秋膘”,吃味厚的美食佳肴,当然首选吃肉,“以肉贴膘”。这一天,要吃伏羊,炖肉、白切肉、红焖肉,以及肉馅饺子、炖鸡、炖鸭、红烧鱼等。吉林有一道老少咸宜的名菜,叫一锅出,源于立秋“抢秋膘”。趁立秋,把园子里能采到的菜如土豆、豆角、南瓜、胡萝卜、圆葱等与排骨,包括玉米炖一起,锅上又贴一圈大饼子,外加烀茄子,色彩鲜艳、五味杂陈、营养丰富,是跨入秋天大门一顿丰收的菜。有主食,又有副食,这叫一锅出。吃着一锅出,吃出了东北文化,粗犷豪放,包容大气。

立秋到了,养生要注意润肺滋阴。百合味甘、性微寒,润肺解渴;梨是最常见的清肺食物,可以蒸着吃,可煮汤,或捣梨糕;白萝卜生吃效果好,榨汁效果更佳;银耳被称为“穷人的燕窝”,具有强精、补肾、补气、和血、强心,以及延年益寿之功效。

“一夕得秋气,商声飒几回,井梧何太急,飞叶上平台。”大自然的脚步迈进了惬意的金秋,秋天不是寥落,而是宁静、理性、成熟。“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感慨时光流逝,莫忘了欣赏秋季独有的美:新月如钩,夜清如水,雾的朦胧,露的清凉。在这个富有诗意的时刻,应及时过滤抑郁,规律作息,适当运动,保持一份内心的宁静与平和,似秋天这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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