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瓦延河又叫双阳河,是双阳人的母亲河。人们记不清它流淌了多少年,河面波光粼粼,岸边芳草萋萋,裸露出一道道印痕,寄托着人们对生活的向往。一个个动人的历史故事,在两岸口口相传,这里曾是清朝皇家游牧狩猎的好地方,流传着这样一句民谣:“春天拾鹿角,夏季鹿儿满山跑,狍子秋天入农院,一冬都穿大皮袄。”
苏瓦延河是东北梅花鹿的故乡,与松花江形成携手相伴的子母河,在长白山脚下横跨东西,连接长白山山脉与东北平原。交汇接壤的神奇地理位置,是典型的丘陵地貌,自然条件优越,风景十分秀丽,物产极为丰富,伴着鹿鸣声声,养鹿人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守望着这条生生不息的母亲河。
在晨光中哗哗的流水声,唤醒河畔两岸的杨树林。沙沙的树叶在风中微微作响,婉转的鹿鸣声伴着河水的流淌,合奏一曲四季歌谣。古老的钟声在北山的古庙钟楼里准时敲响,叫醒梦中的人们。
于是,鹿乡镇的小街道,在静怡的黎明醒来,路灯下的人影开始晃动。收鹿茸的,卖鹿茸的,各大商贩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赶来,重复着往日的热闹。
小镇南区的三间泥瓦房里,老田一骨碌从土炕上爬起来,急忙穿好衣服,叫醒还在梦乡的妻子,“静,起呀,今儿镇长来咱家做客,昨天村里开会研究,给咱们还没养鹿的几户人家寻了一条致富路”。
妻子爱搭不理地回答:“净说瞎话,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镇长昨天说了,选我当合作社社长,当时我没有答应,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宿,我决定担起这个任务,今天就给镇长一个答复。”妻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要是真有这个机会,咱可别错过,这几年咱们镇上的养鹿户都发财了。我这腿脚也不长脸啊,自从得了风湿骨痛,让你受累了,儿子的大学学费你给寄去了吗?”“寄去了,在他大姨那借的,这几年多亏大姐呀,等我发财了,好好报答她。”
妻子撇了撇嘴,斜了一眼老田:“谁让你报答了?竟说没影的话儿。”
“静,你慢慢起来,烧点热水,我去镇上买点菜,做拿手的鹿宴,给镇长露一手。”
妻子摆了摆手:“去吧,这几天我喝了村头大嫂拿来的鹿茸血酒好多了,这手都软乎多了,没事儿,去吧!去吧!”
四月的暮春,诗意正浓,整个鹿乡小镇生机盎然,阳光透过树梢暖暖地落在地上,穿过热闹而繁华的鹿茸交易市场,北面就是菜市场,老田一边走一边看着热闹,看着鹿茸堆成了山,羡慕得直跺脚,心想如果这里有我几副鹿茸该有多好啊,只怪自己无能,养不起鹿挣不来钱。想着想着,心里不是个滋味,阵阵心酸涌上心头。
来到菜市场买了二斤鹿肉,还有鹿心、鹿排骨等多种鹿身上的宝贝,只为决心抓住这次机会。
熙熙攘攘的人群,拥向鹿乡小小的街道,在繁华中给予人们富有与快乐,老田心里暗自励志,脚步感觉轻松许多。匆匆回到家中,脱下干净的外套,穿上女人的围裙,很快烧了一桌鹿身全宴,只等生命中的“伯乐”光临。
一个电话打过去,镇长已经来到门口,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鹿身藏宝》文集,笑呵呵地打着招呼:“哟,老田,昨天的事儿想好了没有?”“想好了,这不给你做了一桌鹿宴,请你品尝呢。”“哎哟,老田,我早就听说你有一手好厨艺,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品一下你的手艺。”
阳光照在院子里,也暖了一屋的温馨,两个人唠得热火朝天,镇长竖起大拇指,“你的手艺真不错!老天施舍了我们得天独厚的梅花鹿资源,在这块土地上生生不息,是我们的福分”。
镇长得意地拍了拍手中的《鹿身藏宝》文集,对老田说:“老田,你看看咱的梅花鹿,身上哪一块不是宝贝。我们这儿的四季温度给梅花鹿创造了优越的自然生存条件,才让我们有了发家致富的好机会。”
老田接过镇长的话茬:“镇长,我知道这个理儿,可是我太缺资金了。”“资金不成问题”,镇长拍了拍老田的肩头,“乡里争取到一笔无息贷款,就是给乡亲们创业用的,这几天就全部到位,你就准备动工好了,合作社的名字我都给你们想好了,就叫‘老田头养鹿合作社’”。老田一听,泪水早已淹红了眼眶。
岁月沧桑,从来不会绕过任何时机,人们才能在岁月中不断进取,有了一种向美而行的旅程。风景在不同的季节总是变幻不同的色彩。老田自从接过镇长交给的任务,不分黑夜白天,与合作社的几家老小奋斗在小小的鹿场。去年,他又施展自己的厨艺开了一家鹿身全宴旅行社,让前来参观旅游的游客们品尝到东北特色的满族佳肴,传承着古老而又文明的地方特色。
几年过去了,苏瓦延河还是一样的清澈,一样的绵长,而在它的身边,多了一个又一个鹿场,鹿鸣呦呦,不知经过多少次改良,多少次创新,鹿业在这里取得了一个又一个成绩,那位怀揣着梦想的老田,早已改头换面,成了首屈一指的致富带头人。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锋芒总会扫去残缺,总会有一批又一批努力的人们,用坚强和毅力在苏瓦延河上歌唱,歌唱那动听的歌谣,用嘹亮诉说着家乡的大美,一个又一个鹿场在东北大地上腾飞,传承着苏瓦延河的千年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