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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寻韵吉林

走进向海

张红秋

向海,原名“香海”,国家4A级自然保护区,位于吉林省白城市通榆县,科尔沁草原中部。向海是丹顶鹤的故乡,在吉林省内享有“东有长白、西有向海”的美誉。金秋时节,我有幸赴白城一睹向海的风采。

客车在公路上疾驰,一幅幅美景从窗外掠过。过了通榆,路两旁的农作物越来越稀少,映入眼帘的是田野里高耸的风车,蜿蜒起伏的沙丘,远处白如带子般的河流,近处大片的沼泽,以及柳树、松树等多种树木。

“快看,那是什么树?”不知是哪位作家惊讶地问道。

我们把目光投向车窗外,大片田野与沼泽间,一棵棵、一丛丛树木,千姿百态。接着出现大片树林,树干呈黑褐色,枝杈无规则地向四面伸展开,像一把大伞倔强地插在沼泽地上。树叶细密、苍翠,顶端的叶子有些已经泛黄。

“这是蒙古黄榆。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秋天,满树橙黄才漂亮。”担任此次向导的葛筱强老师说。

我随即百度了一下:这种树属于榆科榆属植物,虽然生长在北方,在别的景区却极为罕见。它们扎根向海湿地,形成至今亚洲最大、保护最完好的黄榆林。蒙古黄榆是沙丘和干旱地区珍稀的树种,树干质地坚韧,硬度如铁,更耐风雨侵蚀,对防风固沙、美化环境、保护野生动物,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黄榆老干千年景,野岭虬枝万古芽”。凝视着大片榆树林,它们有的向前倾斜,似蒙古舞者,又似匍匐的士兵,比舞者更有力,比士兵更坚定。它们没有白杨树那般挺拔,没有美人松那般俊美,却足以抵御风沙,让各种禽鸟在枝头得以栖息,让树下的小草得到庇护,心中不禁对树的品格生出许多敬佩。

黄榆是有生命的,它一定倾听了劳作的人们在树下畅谈的声音,倾听了鸟儿在树上窃窃私语的声音,倾听了小草奋力生长的声音,才让自己更加热爱这片湿地,并且不离不弃,生生不息地坚守在这里,改善着周边的生态环境,守护着美丽的大自然。

到达仙鹤岛时已是下午3点多钟,我们错过了丹顶鹤放飞的时间,虽然有点小失落,但我们仍然雀跃着涌下车,奔赴这一“圣地”。

因为风景区特有的湿地气候,虽然暑气还未退去,这里却能感到一丝凉爽,令人身心愉悦。还没进大门,心就醉了,碧毡绿毯和蓝天白云相映衬,氤氲着一种原生态的自然之美,亮人眼眸。岛上成片的芦苇荡有一人多高,绿波荡漾。多样植被或一棵、或一丛、或一簇,葱茏茂密。一些不知名的花绚烂多姿,正悠然地怒放着。就是这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为丹顶鹤等珍禽提供了最佳的生存场所,吸引它们在这里安家落户、繁衍生息。

葛老师说,每天鹤放飞的时候,游客就是站在这550延长米的栈道之上,近距离观看和拍摄群鹤排云直上、鹤唳九天的盛况。“心同野鹤与尘远,一掠长空写空灵”,葛老师这样描绘他心目中的鹤鸟。我想,乾隆皇帝在题写“云飞鹤舞,绿野仙踪。福兴圣地,瑞鼓祥钟”的碑文时,一定是目睹了向海的瑰丽壮观。“鹤舞向海”被誉为吉林八景之一,一定是那些鹤腾空而起的瞬间惊艳了许多人。向海因为有了鹤的灵性与秀美,才有了丰厚的文化底色。

我追随着大家的身影,沿着栈桥栈道,边走边看,边走边听,细细品味“鹤乡”之美。珍禽笼内有体态优美的东方白鹤,性情机敏的灰鹤,喜食动物内脏的秃鹫,还有白枕鹤、天鹅、金雕等,最值得一看的就是人工驯化半散养的丹顶鹤。

在800平方米的观鹤台上,一雄一雌两只丹顶鹤引起我们的注意,它们时而亭亭玉立,时而伸颈扬头,时而踱起方步,不时发出“呃呃”的叫声。饲养员说丹顶鹤是对感情最忠贞的鸟,奉行一夫一妻制,两只鹤一旦成为伴侣,一生都不会分开。即使一只生病,另一只也会全力照顾对方,如果一只鹤死去,另一只会以绝食的方式走向生命的尽头。

当我们围着鹤拍照时,它们很优雅地摆好姿势配合,一只鹤展开双翅一展身姿,接着双膝跪地沉默不语。饲养员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现象。或许它想表达对异性的爱慕,或许想表达对人类的友好,或许想表达对养育它的环境的感恩……我们都被感动了。

我们来的那天刚好立秋,向海湖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光。秋水共长天一色,蓝蓝的天、盈盈的水,交相辉映,如果没有远处岸边葱郁的水草分隔,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原生态的美景让人流连忘返,如果不是担心误了行程,我们真想下河去玩耍,享受大自然恩赐的清凉。

黄昏时,我们登上5层高的揽海阁,置身阁楼之上远眺,向海全景尽收眼底:安静的向海湖、碧波荡漾的苇海、大片的蒙古黄榆、四面环水的鸟岛……真像一张水墨洇染的风景画。

日暮时分,向海之行在我们的万般不舍中匆匆结束了。不舍的,有难得静下心寻到的一份安谧与放松,有大自然的原生态景观。人与动物和环境是息息相通的,就像一棵棵黄榆树不舍得放弃那片绿草原,丹顶鹤不舍得放弃那纯净的天空,向海湖不舍得放弃投入她怀抱里的人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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