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文明的载体,是民族精神的血脉。在人类文明长河中,汉语以其独特的表意系统、丰富的文化内涵和强大的生命力,成为中华文明历经数千年而绵延不绝、迭遭忧患而经久不衰的重要纽带。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面对文化冲突与文明对话的双重挑战,传承弘扬好承载中华儿女思维范式、价值观念、审美情趣的语言文化,不仅是维系民族认同的根脉工程,更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基础,对于提升文化自信、推进民族复兴进程与人类文明的未来都有重要意义。
深刻认识中华语言文化的重要价值。一是其蕴含着文明基因的深层密码。汉字作为世界上唯一沿用至今的自源文字系统,庞大的词汇体系凝结着先民对自然、社会、人生的深刻体悟,这些体悟渗透于语法结构、修辞传统与音韵体系中。汉语的“意合”语法特征强调整体感知与语境理解,与西方“形合”语法形成鲜明对比,塑造了中国人“整体思维、辩证分析”的认知传统;汉语四声平仄的声律系统不仅赋予诵读时的音律美,更通过“平水韵”“词林正韵”等韵书规范,构建起独特的审美体系,这些特点和优势使其在当代依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二是其作为思维工具的独特性。汉语的“名实关系”理论自先秦便形成完整体系,这在当代逻辑学、语言学研究中仍具有启发意义。如“概念隐喻”理论对汉语“比喻”修辞的阐释,揭示出汉语思维中“以实喻虚”的认知策略;汉语“语境依赖”特性催生了独特的交际智慧,从“言外之意”的婉约表达到“点到为止”的默契沟通,这种“意在言外”的交际传统在跨文化对话中展现出独特的价值。三是哲学上其价值体现为“道器合一”的智慧。《周易》“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的命题,在语言层面体现为“能指”与“所指”的辩证关系;汉语词汇的“多义性”“模糊性”等都是“道”的体现,“一语双关”特性反映了中国哲学“体用不二”的思维特征。因此,现代语言文化创新发展不能简单追求“标准化”,而应在“规范”与“活力”间寻找平衡。如“网络新词”的涌现,既反映了时代变迁,也考验着语言规范的科学性。
更好地成为文明互鉴桥梁纽带是中华语言文化发展的时代使命。当今,全球化发展日益加速,跨文化交流成为人类社会发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推动语言文化时代化发展成为不可回避的主题,亦是促进跨文化交流的重要基础。从“汉字文化圈”的历史影响看,汉语曾通过“汉字东传”影响亚洲许多国家语言系统,这种“书同文”传统在当代可转化为“数字时代的语言共同体”建设。应依托共建“一带一路”,让汉语国际教育通过“语言+文化”复合模式,从“推广汉语”转向“共享汉语智慧”,从“单向输出”转向“双向互动”,同时强化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诠释,如将“和而不同”引申为“多元共生”现代价值,“民胞物与”升华为“生态伦理”当代生态观念。
以创新转化的实践智慧推动中华语言文化传承发展。传承弘扬语言文化不是简单的“复古”,而要在构建“传统、现代、未来”传承“连续体”基础上,实现“在传承中创新,在创新中传承”的良性循环。一是从教育维度着手,积极打造全民语言教育体系,从幼儿时期“童蒙养正”到中小学的经典诵读,再到大学时期语言文化通识教育,形成完整的语言教育链条。避免“填鸭式”灌输,推动“启发式”培养,培育青少年语言感知能力的同时,以语言实践增强其应用能力,继而在跨文化对话中培养全球视野。二是从研究维度着手,构建“传统语言智慧+现代语言学理论”研究范式,探索“古为今用”的同时,更要揭示传统语言现象背后的认知机制、文化逻辑及服务于社会交流需求。如,“语用学”研究不仅要考察“会话含义”,更要探索其背后的“社交智慧”,更好地实现学术研究和社会服务的良性互动。三是从实践维度着手,构建“政府—社会—个人”协同推进机制。政府应承担好语言文化传承发展规划、相关法律体系、语言资源数据库等建设工作;社会各方需发挥非遗保护、社区教育、媒体传播等作用,形成全民参与的良好氛围;个人需培养“语言自觉”,从日常用语到网络语言,从方言保护到外语学习等,形成语言生活的实践智慧。要坚持久久为功,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语言文化传承体系,让中华语言文化真正成为连接古今、沟通中外的桥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