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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东北大地

粽叶飘香端午长

□张西武

一年一端午,一岁一安康。又是一年粽叶飘香时,超市里,粽叶早早就摆上了货架,千姿百态、风味各异的粽子也提早上市了,而我念念不忘的却是母亲包的粽子。

采粽叶是端午节前的一项重要活动。每到端午节的前一天,中午时分,母亲采回来了粽叶,来不及擦去脸上的汗水,就把满满一袋子的粽叶倒出来翻捡,看着一大盆翠绿的粽叶,汗流浃背的母亲露出满意和欣喜的笑容。草草吃一口饭,母亲和姐姐们便开始一起烧水焯洗粽叶,青绿的粽叶瞬间变成了墨绿色,满屋飘溢着粽叶散发出来的清香,放牛回家的我闻到粽叶味,仿佛闻到了粽子的香味,口水止不住流出来,心里急切地盼着吃上美味的粽子。

我跑去柳树林的涝洼地里割水葱,用来捆扎粽子。水葱碧绿细长,一丛丛一片片地生长在涝洼地里,平时牛喜欢吃,孩子们常用来编辫子玩,老百姓卖菜时常用来捆菜,两根接一起便可以用来捆粽子,翠绿的水葱和墨绿的粽叶相得益彰,是纯天然的绝美搭配。

夕阳西下,粽叶和泡好的黏米、大枣都准备好了,母亲和姐姐们便开始包粽子。因为人口多,要包满满一大锅粽子,常常要忙到半夜。灶膛里柴火噼噼啪啪烧得正旺,满满一锅绿莹莹的菱形角粽在锅里蒸煮着,不一会儿就能闻到浓浓的粽子香味,我在美美的期盼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亮,母亲就喊我起来,割艾蒿、打露水,回家插上艾草,我就迫不及待地去锅里拿粽子,打开粽叶一角,露出里面晶莹的糯米,蘸上白砂糖,一口咬下去,香甜软糯,口齿生香,沁人心脾。

因为有粽叶的严密包裹,粽子放在阴凉通风处,可以存放半个多月,在没有冰箱的年代,这是一个奇迹。端午节后,孩子们每天放学回家,放下书包便去摸起一个粽子,剥开粽叶直接吃起来,吃完粽子,精神抖擞。

小时候,剩余的粽叶可以晒干保存,就连吃完粽子剥下的粽叶也要漂洗干净晒干保存。这一年蒸馒头蒸包子蒸发糕时,可以垫在锅帘子上,还会有一股粽叶的味道。

端午节是孩子们盼望的节日,插艾草、系彩绳、吃粽子、顶鸡蛋,这是孩子们开心的日子。孩子们尚不清楚端午节的来历,不知道屈原的悲壮,不知道怀念的滋味。对母亲来说端午节却是一个忙碌的节日,她不但要早早地舂米、泡米、采粽叶,更要包粽子、煮粽子,常常要忙到凌晨。不管经历多少辛苦,母亲年年都能让孩子们吃上美味的粽子。

如今,我远离家乡在外生活。家乡的粽叶清香绵延,越过山高水长的岁月,带着母爱的味道,带着时光的印痕,穿过人生的风雨,常常飘进我思念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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