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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故事人生

秋 韵

□温传宝

一条清清亮亮的大河,河水里打着大大小小的漩涡,漩涡上抹出明油似的亮点,那亮点在秋日的夕阳下晃动起来闪闪烁烁,恰似一河的碎银。

河对岸一片枫树林,正红得耀眼,仿佛正在噼噼啪啪地燃烧着。西边那枚橙红的落日,像红透了的柿子高挂在枝杈上,风儿一吹,犹如浑圆浑圆的绣球,咕噜咕噜滚向手臂伸长的大山。

一只大鸟在低空悬弋着,那扇大翅膀轻轻一拍,整个身子就潇潇洒洒地旋了起来,大鸟迎着夕阳飞去,一路抖落金光点点……

那些可爱的小鱼儿,想必正在水中如鸟般飞翔吧……

我不禁停住了脚步,傻乎乎地对着不远处的那只小花雀笑了。这个灵性的小家伙也瞅瞅我,又蹦又跳地前进几步,那高高翘起的小花尾巴一颤一颤的,怪可爱的。我忍不住一声喝彩,鸟儿仿佛吃了一惊,抖着翅膀飞走了。

四周很静,偶尔发出些声响,也仿佛是幽幽微微的一抹气息,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挑块石头坐下来,我不敢惊扰这里的静逸,只是在夕阳淡淡的光辉里,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静静地聆听着流水的窃窃私语……

河水仿佛渐渐透明起来,那片小河上几棵芦苇也仿佛正在拔节,站成生命的另一种高度,临水如哲人深思。水的气息浓浓淡淡地弥散开来,粼粼波光中恍惚看见三闾大夫正踏浪而来,临风而立,峨冠博带,衣袂飘然。潺潺水声漫过,扑面而来的是酷酷的风韵……

我不觉静静地笑了,孩子一般天真无邪。我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视线中盯住了虚空中的一个点,盯了一个久远的梦。

倒是天边的红绣球不知被谁抢去了。啊,该回家了。举步间,一只手却拉住了我的衣衫。谁呀?回头一望,呵!竟然是好大一丛野花,那花,白的花瓣,黄的花蕊,在这深秋里开得好热闹!

我竟一时忘了回家的路,花儿只是冲着我哧哧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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