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立冬节气,江南一带气温回升,就会有一段明媚如春的日子,这就是民间所说的“十月小阳春”。这时,天高云淡,红叶染遍山野,层林尽染,流光溢彩,宛若妙手丹青,把山川溪流描绘得分外妖娆。不少花儿也在这个时节绽放,给初冬平添了一抹靓丽的色彩,真可谓不是春季胜似春光。
对于十月小阳春,明代谢肇淛在《五杂俎·天部二》:“十月有阳月之称,即天地之气。四月多寒,而十月多煖,有桃李生华者,俗谓之小阳春。”《红楼梦》第九十四回:“如今虽是十一月,因气节迟,还算十月,应着小阳春的天气。”
路旁雪白的梨花悄然绽放,稀稀落落地开在枝头上,树枝上偶尔有几片枯黄的叶子不曾掉落,在初冬的暖阳照射下,变得分外透明,如圭似玉一般。有了叶子的点缀,梨花似乎不再孤苦伶仃,即使寒夜冰冷,但到了白昼,暖意浓浓的太阳给了它无限的生机活力。墙角上的桃花杏花也绽放出几朵花来,只不过,树上叶子已经是光秃秃的了,这时绽放的花朵显得单调孤单,在干枯的枝条上特别引人注目,路过的人指指点点,甚是好奇。
这个季节登台唱主角的花当然要数菊花了,公园庭院里的菊花自然是不必说的了,在花盆中尽情绽放,争芳斗艳,菊姿百态,芳香满怀。而农村乡间小路边的野菊花,开在山路边,开在田坎上,开在沟谷间,一蓬蓬、一堆堆、一团团、一丛丛。野菊花花朵细小,黄灿灿的一片,开在初冬的阳光下,开在枯黄的草丛中,犹显得艳丽,更加富有诗情画意。弯下腰,轻轻摘了一朵,抬起头细细端详起来,嫩黄色的花瓣,椭圆形的形状,深黄色的花蕊,中间还微微带点绿色。不少人趁着明媚的暖阳,和家人朋友到郊外游玩,看到路边金灿灿的野菊花,忍不住停下脚步,俯下身子去采摘。他们说,摘回去晒干,可泡水喝。小径两旁一片欢声笑语。
最显目的要数漫山遍野的山油茶花了。每到初冬季节,万物萧条的时候,山油茶花就像一位冬天的使者,把洁白的花献给了枯黄的冬季。一朵接着一朵地开,一树连着一树地开。放眼看去,一山接着一山,一沟连着一壑,山坡上一片雪白,阳光从山顶上照下来,朦朦胧胧的,像是满山都是晨露的光芒,也像是雾霭附着在山岚上的羽翼,那种婉约的郁郁葱葱里的洁白,让人以为是春花上枝头了。山油茶花细看和茶花略有相同之处,同样六个花瓣却更轻透松散些,不若茶花的丰盈和含蓄。山油茶花不怕瑟瑟呼号的北方,不畏冷冽的严霜,依旧把灿烂的花儿绽放在这百花凋零的初冬里。这时,养蜂人得知花讯也赶来了,路边摆满了一溜蜂箱,忙坏那些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嘤嘤地往油茶林里钻,油茶花为蜂农提供了优质的蜜源。
宋代文人周端臣在《初冬即事》中写道:“初冬天气暖,小似立春时。万树无多叶,千花试一枝。”十月小阳春时间虽然短暂,但给人温暖如春,舒适宜人的感觉,艳丽的花搭配上红的枫叶黄的银杏叶,构成一幅五彩斑斓的画面,鲜艳欲滴,把初冬装扮得如诗如画,温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