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布满了彩霞,如围幔遮住了呼之欲出的太阳,那霞丝又如蘸满金粉的画笔描摹着大地。
走在远离烟村的路上,不知是怎样的心情羁绊了脚步,站在山梁上总感觉腰间被什么缠绕着,不,是心头,是心头被无形的带子系上了一个扣儿。想把她打开,可那头却在烟村的手上抓得很紧。剪不断的乡音,抖不掉的泥土香,看不够的美景……真的感觉泪湿眼眶。
“豆腐,大豆腐——”这声音夹杂着豆浆的香气回荡在绿树红墙之间,那余音穿过烟雾迷蒙柳梢勾起我的舌尖在口里不停的蠕动。这声音在烟村里不知响彻了多少年,这做豆腐的手艺又传了几代人,无从考究,它早已成了久居这里乡邻的耳熟能详的声音。
这不,卖豆腐的叫卖声刚刚隐去,那边汪汪叫的狗吠声,咩咩叫的羊唤声,喔喔叫的鸡鸣声……似乎组成了一个乐队合奏于村庄里。此时让我不禁有了“几缕祥音绕上头,一泓一木变乡愁。耳听村头归乡曲,身在他乡泪眼流”的感觉。
踯躅在山梁上,我不忍离去。回首而望,袅袅炊烟从那连成片的红瓦上升起,似雾非雾,似梦非梦,漫步在高柳间转而又被微风扯上了蓝天。
炊烟被风儿慢慢的撕成了碎片粘贴在天空上,你分辨不出是烟还是云。
炊烟它有形啊,那些飘浮的烟雾有的像雪山,像棉团,像奔马……不时的变换着姿态,让你感觉奇妙的无与伦比,更加的扑朔迷离,让人充满了遐想。它们在天上来来去去,时而如流水般前行,时而又像离家的游子驻足另一块烟云边,向故乡瞭望不忍离去。
你看那弯弯曲曲的水泥路如同玉带在村庄里摆动,横纵交叉,泾渭分明。穿梭在路上小轿车色彩斑斓地装饰着无数条小巷。天地间的我才感觉寰宇浑然一体,分不清哪是天上,哪里是村庄。流动的车流是人间的祥云,冲上蓝天的炊烟更是美好的向往。
炊烟它有色啊。
太阳悄悄地冲破云霞,露出了娇羞的半边脸红红的、亮亮的,柔润得让人感觉是那么的舒服。那光线四射染红了天际,无论是云还是烟都染成了丹红色。静止的烟云犹如红色的沙滩倒挂在天空,游动的烟云像飘飞的红绸,似乎有一支无形的玉手在和着韵律摆动着。这晨景绝不逊色海上的日出。
望天空仙境及目千里远,瞰大地美景绕身近咫尺。
村庄里千树浓荫沐浴着朝霞,发系红丝,叶抖朱唇。冲出树冠的缕缕炊烟有的变成桔黄色,有的变成了紫色,也有的由暗淡变得光亮。只见它们袅袅娜娜地舒展着身子,互相打着招呼。由一缕变成一片,再由一片片汇集成云的海洋,同样被太阳染得鲜红好看至极。每户人家烧柴不同,所以味道也就不同。如果你伸长鼻子去嗅一嗅那还没来得及升上天空的烟雾,你会闻到禾草燃烧而释的炊香,更能品味到那里面夹杂着五谷的味道。
村庄的周围已是秋色。
村前的稻浪卷着金色光芒涌向了远方,村后的高粱高傲地仰着脸在和太阳比着谁红的娇甜,红得更透,红得更有秋色。村庄的东面是一片株株挂满豆荚的大豆,把那秋黄的亮泽融合在阳光里更加充分显示出饱满的神态。虽已入秋,可村西却还是绿意盎然,网格式的田野还有油菜、油麦菜、秋菠菜、香菜……在阳光下竞比容颜,丰富和装点着农家人的餐桌。
整个烟村就是一个调色盘,这里的人们用双手描绘着生活的蓝图。
站在山梁上感慨万千。如果说乡愁是一杯酒,一首歌,那么我要说乡愁是一句熟悉的乡音,是一缕系上心头的乡烟,是收入眼底五颜六色的一片秋野,把仙境和人间美景融在我挚爱的乡村。
此一去,这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内心挥之不去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