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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东北大地

蝲蛄河

徐 文

我的家乡有一条河,叫蝲蛄河。这条河,是家乡流域内最大的一条河。它从家乡的最北端发源,流到家乡的南部,纵贯家乡南北,也是家乡的母亲河。包括县城在内,十几万的家乡人都是喝这条河水长大的,如今它被冠为家乡县城的水源地。

长白山区里的很多山川或者河流,都是以地形或者物产命名的。蝲蛄河就比较好懂了,就是这条河里盛产大量的蝲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这些在蝲蛄河边长大的孩子,很多都是吃蝲蛄长大的。

记得小时候,蝲蛄河两岸都是茂密高大的红柳树,还有杨树等各种树木。那时的河堤都是天然的,那些茁壮的大树和茂密的蒿草,把河岸固定得牢不可破。所以,发洪水的时候,即便河水漫过了堤岸,待洪水退去后,河堤依然是坚固的。

那时的蝲蛄河,水很深,有的河段,水流湍急,水又深又清澈,是我们大家的天然浴缸。水浅的地方,我们能够清晰地看见各种鱼在水里游,可以看见蝲蛄在水底慢悠悠地爬。

蝲蛄河里的蝲蛄多到什么程度?现在说来,很多人都不会相信。我们闭上眼睛,左手掀开水里的任意一块石头,右手向掀开的石头下面随意抓一把,我们的手里就是一大把蝲蛄,还有一些蝲蛄慌忙逃掉了。我们都喜欢抓蝲蛄,不仅是因为蝲蛄多,还因为抓蝲蛄比较简单。蝲蛄在岸上爬行,动作慢,在水中也很慢,至于那些鱼和蛤蟆,用抓蝲蛄的方法就不灵了。

蝲蛄很美味,我们抓了蝲蛄,回家有时是白水加盐煮了吃,有时也用柴火烧了吃。蝲蛄河岸边有茂密的植被、清澈静深的流水,随意在岸边就能看见各种鱼儿和众多的蝲蛄。

后来,蝲蛄河岸边都被开垦成了水田。再后来,蝲蛄河的发源地所在乡镇发展林业经济,成立了很多木材加工厂,于是,蝲蛄河里的水渐渐少了。如今,人们意识到了生态和环境的重要性,对蝲蛄河进行了保护。蝲蛄河两岸修了景观带,用钢筋水泥和大理石修筑了漂亮的堤坝,治理蝲蛄河。

每每看到如今蝲蛄河里的水,就能唤起我过去的记忆。我认为,蝲蛄是水中的“贵族”,在国家对生态保护的重视下,随着大自然良好生态的逐渐恢复,成群的蝲蛄,一定会憨态可掬地在水中慢悠悠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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