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农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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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故事人生

我的青春有你,你的年少有我

徐 剑

青春,总是无所畏惧、热烈滚烫,青年,永远心怀热爱、所向披靡。“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青春美好如诗,所有的拼搏奋斗和肆意驰骋都不可复制,我们的青春和梦想装在了一个叫“母校”的地方,它带着淡淡的沧桑和哀愁,裹着浓浓的思念和情结,我家乡的第十七中学,就是这样的地方。

十七中学的旧址在盘南路的坡上,上学放学都要走大坡,男同学胆子大,下坡的时候都做“飞奔”状,靠着惯力冲下去,把自己当作“飞檐走壁”的武林人士,女同学则一个拉一个,亦步亦趋地慢慢走。

教室里斑驳的桌椅是我们的小小天堂,在课桌上贴明星海报、贴动漫“粘人儿”,在椅子上挂水杯、挂跳绳,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方装扮这个小小空间。有一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叫“同桌”,同桌会跟我们分享同一包干脆面或辣条,会在我们上课睡觉时放风,会在我们被老师提问不知所措时写下答案提示……这清新纯洁的友谊足以铭记一生。前后座也是“好邻居”,老师让前后座四人进行小组讨论时,我们讨论的大多是偶像剧演到哪里、周杰伦出了什么新歌,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四个人中学习成绩较好的一个会故意大声说一个结论,其余三人轻笑结束“讨论”。现在想想,这些小心思,老师又怎会看不穿,老师常说,“别看讲台只高出一点,但你们在干什么、想什么,我全都知道。”毕业后有机会站在讲台看学生,认真学习的、偷吃东西的、看小说的,百态学生,三尺讲台,一览无余。

一支粉笔、两袖清风,是教师的写照。那时候还没普及多媒体教学,教学基本靠板书。语文老师的板书如锥画沙、灵动秀巧,尤其是古文板书,字里行间带着古典韵味,每一首词、每一句文言文在她的粉笔下都有了一种让人无法忘却的魔力;数学老师有一个“武器”——木制三角板,每次几何课上到了重要的解题步骤,他便用三角板“铛铛”敲几下黑板,“看我看我,我要变形了!”我们哄笑,实际上他说的是几何图形要有变化了,幽默风趣的数学老师使枯燥的数学变得有趣,我们这群数学“见光死”的学生,也在他的教导下进步飞快;都说青春里有一段初恋叫李雷和韩梅梅,即便长大之后看过许多英文阅读,依然忘不掉英语书上的第一段对话:“Hello,I am Li Lei.”“ Hello,My name is Han Meimei.”英语老师的纯正标准发音和巧妙的记忆方法,让我们对英语这个“外来物种”放下戒备并且兴趣浓厚,那时候谁要是没有个英文名,都不好意思在班里“混”。

十七中学的操场是土路,课间操、体育课、运动会、篮球赛都在这片操场上。单杠、篮球架、排球网、隔壁班女同学的长辫子、高年级学长的白衬衫……一切带有青春印记的片段也都在这片操场上。男生的主场是篮球场,几乎每个男生的篮球服上都用记号笔写着科比的名字;女生则喜欢在课间戴着耳机,边听着MP3边和闺蜜“压操场”,每次听到那些熟悉的旋律,心中总会轻轻地问:那时陪伴我的朋友,你们如今在何方?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

时间是最公正却又最短暂的。中考前夕,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地努力,倒计时牌子上的数字变成个位数时,也是我们即将告别多情的雨季、告别留恋的往昔、告别老师和同学时。教室里蔓延着哀伤,虽然初中毕业代表成熟的洗礼,但面对朝夕相处的同学,每个人心里都带着不舍,教室里没有往常的吵闹,同学们安静地坐在桌椅间填同学录。几个女生唱起了《一生有你》,歌声温婉忧伤;几个平常调皮捣蛋的男生也带头唱起班歌《奔跑》。同学们擦干脸上的泪水笑了起来,笑容如四月天,有爱、有暖,让气氛仿佛回到了入学第一天的欢快和新奇。班主任哽咽着做临别赠言,虽然上学时总盼着有一天能逃离繁重的课业,能一觉睡到自然醒,但真的要离开这个我们走过、学过、闹过、笑过的地方,却是那么痛、那么怕。

同学们考到了不同的高中,大家依旧写信、打电话保持联络,有空时回学校看望老师。看着学弟学妹,总要故作深沉地说一句:“看到他们就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

2005年,十七中学与胜利中学合并,空荡的教学楼蒙上了灰尘,孤独的楼梯扶手上再不见淘气的男生打“滑梯”,孤独的走廊里再不见学生拎着水桶大扫除,孤独的名人画像依旧在墙上守护着学校的精神风貌。画像不言不语,但是每一句名人名言都深深刻在我们的脑海,不只成为了中考作文素材,更是影响我们一生的警句,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毕业后去外地求学,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回十七中学旧址看看,只有同学聚会的时候提起那个砖红色的楼、土黄色的操场、蓝色的单杆、黑色的水房,记忆中的校园依旧那么清晰可爱。现在的十七中学旧址改为服装厂,还是那座砖红色的楼,只是换了彩铝门窗,操场和大坡也铺设了柏油路,我们进去的时候服装厂管理员正在给路面洒水,一切都变了模样,我们带着隐隐的遗憾离开了。

时代在变化,但青春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我们心底涌起温暖的触动。那股力量散发着如诗的书卷气息,唱响着如歌的奋发时代,师生之情、同窗之谊保存在心底,镶嵌在青春的纪念册。感谢命运,让我的青春有你,你的年少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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