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农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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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好作品

花开时节

□郝蓄芳

人们总是以为,风景一直都在别处。就像我在万科城住了这么久,也只有这个周末才发现,楼下竟有那么多的花,仿佛约好了似的,都赶在这几天一起绽放。原来我们的眼睛始终盯着遥不可及的远方,对身边的景致却一而再地忽视。

差一点就错过了连翘的花期。它本是挤挤挨挨地连成一片的,现在却只剩下了几朵鹅黄零星地点缀在枝条叶片间。此前我一直以为是迎春花,这次借助“形色”才晓得它是连翘。迎春花有五瓣或六瓣之多,而连翘的花瓣只有四片,且两片对开,像两副张开的翅膀。

连翘的果实可以入药,像银翘解毒片,“银”是金银花,“翘”就是连翘。还有双黄连口服液,“黄”是黄芩,“连”则是连翘。它们都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之功效。

据说连翘还是一味能够调剂心情的良药。想想也是了,每次推开万科城的大门,连翘就开在甬路两侧,以一种明快而温暖的色彩,迎接每一个疲惫的人——归来!即使不日它们将全部凋落,那些治愈系花朵也会开在我的心里。

我们都读过朱自清的散文《春》,他这样写道:“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儿;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桃花、杏花、梨花,刚好万科城全有。

桃花正当时,纷繁的花儿开得极其热闹,一团团,粉嘟嘟的。人们常把桃花比作“二八佳人”。《诗经·周南·桃夭》中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 宜其室家。”意思是盛开的桃花好似姑娘的面容,姑娘出嫁后定会使夫家和顺美满;唐代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更是令我们耳熟能详,“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说是去年在这扇门里,少女和桃花相互辉映。今年桃花依旧迎风绽放,少女却不知去了哪里。

还有两个词与桃花有关,一个是“桃花源”,一个是“桃花运”。桃花源出自东晋诗人、散文家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他为我们描绘了一个理想之地。虽然不能置身其中,但是“心有桃花源,处处水云间”;所谓“桃花运”,我们说“某人交了桃花运”,是指这个人受到异性青睐,而且不止一个。被人喜欢不见得有错,但是如何把握就见智商见情商见技术操作见道德水准了。所以整不好这个词是个贬义词,也许“狗屎运”都要好过“桃花运”。

杏花为无数文人墨客所赞美,可要说最经典的,还要数南宋诗人陆游的《临安春雨初霁》:“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临安就是现在的杭州。杏花,春雨,江南。在江之南,无春雨不杏花。

而万科城的杏花,也是不输于江南的。它以多取胜,远看上去呈粉白色,可到近处一瞧,才发现花瓣是乳白色的,而花萼偏粉红,所以整体效果是白中带红。继连翘之后,杏花开始飘落了。尤其是经历了一场春雨,满地都是乳白色的花瓣。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是唐朝诗人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里面的诗句。我不知道万科城的梨花是于哪一天绽放的,但是此时它开得最为饱满。雪白的花朵挂满枝头,飘飘然遗世独立,不入世俗,不染尘埃。

白居易也喜欢梨花,他在《长恨歌》中用“梨花一枝春带雨”来描写涕泪纵横的杨贵妃。试想一个哭得乱七八糟的女人,是很难和“美”沾上边的。而白居易却用“梨花带雨”,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哭相极美的杨玉环。可见梨花的美,是多么有威慑力!

万科城花开满“城”,光是李树就有三种。三种李树都在花季。第一种是那种常见的李子树,它的花是小一号的梨花。这些树已经开枝散叶,万朵李子花浩浩荡荡;第二种是紫叶李,顾名思义就是它的叶子是紫色的。紫叶李花呈粉白色,也是扑扑啦啦地开了满树。等所有的花儿都谢了,紫色李单凭那亮紫的叶子,便可在万绿丛中独独胜出;最后一种叫稠李。白色的稠李花小而稠,一开就是一串。它的果实是我们小时候吃的“臭李子”,抓上一把放进嘴里,用舌头将果肉和果核分开,再把果核集体吐掉,结果满嘴满牙满舌头都变黑了,没有几天是褪不掉的。所以“臭李子”是属于那些臭小子的,女孩子一般是不会去碰触的。

我搜肠刮肚,想找出赞美李树的经典诗句,许是我不才,许是李树太过家常,竟没有一句合适的。倒是“形色”上说,老子出生时以李树为姓,叫李耳,也称李子。总算是有名人和李树搭界上了,却又不知真假。

万科城里正在开花的树,还有樱桃树、榆叶梅和绣线菊。樱桃花是这些花中最有个性的。它在晴天的时候张开,于阴天的时候闭合。有红似白的花瓣,点缀在嫩绿的树叶中间,微风过处,是那样的不胜娇羞。榆叶梅因为叶子像榆树、花朵像梅花而得名。它是万科城里的绝对花旦,桃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好似梅花轻点,不动声色就掠去了人们的视线。绣线菊只有一米左右高,枝条错综拥挤,上面开了一层白色的五瓣小花,里面是黄色的花蕊。它是一道人工花篱,将一个个庭院与甬路隔开。

上述三种花树的果实,我只吃过樱桃,它被称为“开春第一果”,近年来却被车厘子碾压了势头。但我还是觉得红樱桃亲切可人,它让我想起了许多旧日时光。宋代诗人蒋捷写《一剪梅·舟过吴江》,里面有词为证:“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光如流水,我们永远追不上。冬去春来,春去夏又到。

有些树真得等到初夏了。丁香刚出新绿,叶子还没来得及舒展,偶有一朵紫色的丁香花,也是悄悄地探出头来;苹果和海棠都是才打骨朵,给人以无限的神往和期待。

所谓的幸福,或许就是一抬眼就能看到一树一树的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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