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农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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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东北大地

连环画

朱乃波

我家有两个大木箱,里面装满了我以前收集的书刊和报纸,还有五六十本连环画。这些连环画,有的保存完好,有的已经破损,缺头少尾,纸张暗淡发黄。前几年时,我将这些连环画进行了一次整理,将破损的都用图画纸包上了书皮儿,写上了书名,这可是我童年的最爱!

俗称小人书,单册的居多,也有成套的。绘画表现形式有素描、影印、彩绘、水彩和摄影等,但最常见、最传统的还是线描图。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只有巴掌大小的连环画曾风靡全国。当时几乎每一个孩子,对连环画都有一种特殊的情感,留下美好而深刻的印象。

在我还没上学的时候就非常喜欢看连环画,姐姐们有几本连环画,我经常翻看,凭着画面揣摩意思,判断故事情节,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还时常缠着姐姐给我讲连环画里的故事。上学以后我识字了,就更加喜欢连环画了。

我当年看的那些连环画,来源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买,连环画虽然每本只有一二角钱,但也很少买,过年时父母给点压岁钱基本上都用来买连环画了。邻居小伙伴的父亲是铁匠炉的师傅,放学后我俩经常去铁匠炉附近捡废弃的马掌和马掌钉,再把家里的牙膏皮(铝的)等能卖钱的废品都积攒起来,到收购站换点钱买连环画。二是借,向邻居、同学借着看。借书一定要讲信誉,按时归还。有的连环画扉页上就写着“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一般都是当天借来,第二天就要归还。三是交换,用自己的连环画和同学或村里的小朋友交换着看。那年冬季,一个同学带来了新买的连环画《小兵张嘎》,大家都抢着要看。我把兜里的爆米花都给了他,还说明天给他带一本连环画,他才同意借我看一晚上。回到家后,我饭都没吃,就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第二天早晨就还给了他。那时借到一本连环画,我常常兴奋得晚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看,睡觉时放在枕头下面,天刚蒙蒙亮就趴在被窝里,接着看,看了又看。

小学一年级时,一个姓高的同学买了很多本连环画。他家后院有一片果园,我们就坐在果树下,津津有味地看着连环画。蜜蜂和蝴蝶在花丛间飞来飞去,斑驳的日光,透过果树的空隙,洒在我们的身上,这情景至今我仍记忆犹新。

一天傍晚时分,我坐在窗台上看连环画,吃晚饭时,母亲连喊我三声竟没有听见。还有一次母亲做晚饭时让我烧火,她往锅边贴玉米面大饼子。我坐在灶膛口旁往里添了几把柴火,还接着看连环画,入神了就忘了添柴火。由于锅不热,母亲往锅上贴的大饼子就出溜到了汤里,我挨了母亲的骂,赶紧将小人书揣在兜里,把火烧旺。

连环画除了内容丰富有趣味性,还起到了寓教于乐、知识启蒙的作用,满足了孩子们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地道战》《地雷战》《平原枪声》《南征北战》《鸡毛信》《西游记》《水浒传》《岳飞》……这些连环画教会了当时还稚嫩的我分辨最初的是非美丑和忠奸善恶。

我自幼喜欢文学,这和小时候酷爱看连环画有着很大关系。一本连环画就有一个故事,一个故事就使我们受到了一次教育,就教给我们一个做人的道理。直到现在,我仍然感激连环画给我最初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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