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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故事人生

种玉米

□王旗军

小舅年近古稀,还是闲不住。在他刚退休的时候,就在山里买房种地。三年前修高铁,那房子被占用,于是他和舅妈搬到城郊,借住在表妹的朋友家。

小舅选择住在叫光环的地方,看好的还是能种地。房前的菜园子挺大,他又租种了两块地,离家稍远一些的那块一亩半,家门口的三亩多。

我们来到离家稍远些的一亩半地,已近晌午。

身后的水泥路下边,是河道。潺潺的河水从小舅借住的房子前流过,一直流到这里。河道里有大型机械在作业,在修建高速公路大桥。

在家的时候,小舅试过播种器。他在院子里推动播种器,随着嘎嗒嘎嗒的响声,地上出现了淡红色的玉米种子。粒与粒之间,大概一尺的样子。设置就是每次播下一粒种子。

我和表妹拆化肥袋子,小舅弯腰提起了木磙子。

小舅双手拽着木磙子,从两条垄的中间走过去。我,表妹,包括9岁的小外甥,站在地头,看小舅示范拉磙子。

回到地这头,扔下木磙子,小舅转手扶起播种器。表妹往装种子的塑料盒里倒了一些淡红色的玉米种子,随后把圆如黄豆的深灰色颗粒肥倒进另一个塑料盒。

播种器被小舅摆正在垄台中间,小舅推着往前走,在嘎嗒嘎嗒的响声中,同步完成播种和施肥。

刚才看小舅很轻松,等我上手,被拽拉在身后的木磙子总跑偏,双手用力显然不均。不得已,只好边拉木磙子走,边不停往身后看,看木磙子是否滚压在两条垄台上。偏向哪头,就赶紧拉一拉那头的布绳。

等回到起点,发现表妹推动播种器,都快走到地中间了,感觉她动作还算娴熟。

不远处,同样有人在种地,拖拉机突突地响,夹杂着人们的说话声。

我喝了一口瓶装的苏打水,跟小舅说,木磙子是不是细了点儿,我看垄台不是太平整。小舅也喝了一口水,当时没有粗长的木头,只好用两根松木对接。去年松木湿,挺沉,今年干透了,分量就轻了。小舅补充说,这也够用。

我从表妹手里接过播种器。

非常奇怪,双腿跨垄,明明播种器走在垄台中间,结果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左右播种器的前进方向,不知不觉就跑偏了。越想让播种器在垄台上走出直线,恰恰就走不直。等微微喘息着,播种完一垄折回来,这才感觉顺手了一些。

小舅或表妹播种,我就拉木磙子,把播种完的垄再轧一遍,以确保出苗。

9岁的小外甥,跟我抢拉木磙子,欢实地跑出一段,小脸热得通红。

望着眼前刚刚播种完的一亩半地,表妹说,挺快,才用了一小时。她庆幸小舅向邻居借用了播种器,要不然,估计还得干两三个小时。以前种地,都是小舅在前,把极其简单的播种器用力扎进地里,播撒下种子、化肥,表妹或者舅妈跟着用脚掩土、踩实。这也比一个人在前面刨坑,后面的人边点种边埋坑踩实,那种最原始的播种方式快得多。

回家洗把手,大家围在桌前,正吃舅妈做的午饭,小舅突然丢下筷子,跑出屋去。

他去院子里,又推动播种器,种子依然播得很好,却不见颗粒肥落地。小舅说,一粒也没有。很显然,拿去一整袋颗粒肥,结果没用多点儿,小舅感到疑惑。检查一番,小舅得出结论,下化肥的口没打开。

表妹说,咱们不是加过一次化肥吗?

小舅说,我寻思,可能一次只下一粒肥,所以下得慢,没想到,是下肥口没打开。

那等会儿,推播种器再走一遍,这次只下颗粒肥。我说。

对于我的建议,小舅说,不用,等出苗后,多施一遍肥就行。

有过实操练习,加之邻居母子帮忙,接下来的三亩多地,两个小时就种完了。

小舅种玉米,全为养鸡鸭鹅。吃粮食的家禽,肉质特别香,生的蛋也好。有人预定,鹅蛋五块五一个,鸡蛋两块一个。

晚饭,舅妈用自家种的韭菜烙的韭菜盒子。临走她才告诉我,给我准备了10个鹅蛋、30个鸡蛋。那可是小舅和舅妈用汗水换来的,我让他们自己吃。可还是连同两捆韭菜、一捆山芹菜、一堆大葱,一起装上了车。

表妹开着车,说种地还不算累,等到秋收,得钻进密不透风的苞米地,把苞米棒子一一扒开,掰下来,运到地头装上车拉回家,5亩地,怎么也得忙活三四天,那才叫个累。

我望着车前方,遥想金秋十月,我们播种的玉米会成熟饱满在艳阳下,到那时,我一定去和亲人们共享丰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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