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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好作品

长白山记[外二首]

□马 犇

倘李太白在此地游走,大概就不会称蜀道难;

倘苏东坡贬谪于此山,多半会慨叹

雨雾风雪任平生

白头不相离之类的情诗,在天池畔

吟咏祈福,或许会更为应景与灵验

早年,行走的局限使文豪与之错失

好在,她的壮丽,是火山以喷发的

形式写就,是十六座两千多米高峰

众星捧月般的托举,是沧海桑田

原始森林在谷底,极为深情的仰望

是火山与雪山,温泉与冷泉的交织

身为松花江、鸭绿江、图们江之源

她哺育着北中国的人与动植物

且庇佑这些生命体,长相守到白头


访天池不遇


无论山脚还是山腹,都风和日丽

顶着同一片天,山巅的天池竟风雪交加

气候的诡异,甚至让人来不及叹息

游人多行走在小天池、谷底森林

步伐并不轻快,掺杂着失落和无奈

其实,清朝的帝王也没见过天池

他们只能望祭长白山,在数百公里之外

秦汉唐宋的文人,更是与之无缘

他们至多在古籍里看见一两行字

没有身临其境,也就流淌不出诗文

寒露前夕,访天池不遇

茂密的松林下也无那隐者的童子

长白山的神秘感却走向了极致

哪有什么遗憾?散落山中的每个景致

无不带有与天池媲美的奇崛与瑰丽


美人松


二道白河的美人松比较高冷

她们不和红松、落叶松

以及那些不知名的杉树混居

从体态看,她们又显得任达不拘

树冠像烫过的短发,金黄的树皮似

裸露在阳光下的美人,吹弹可破的肌肤

她们是壮丽与细腻的融合,构成

一种二道白河独有的审美

在她们身旁,再高大的人都显得娇小

贴近她们的玉足,将她们仰望

这大概是人与之亲昵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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