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是以花的神形,透过所代表的文化精神,融入人类内心的情感,而诉诸文字表达出来。如红玫瑰代表“爱情”,而九十九朵红玫瑰代表“爱情久久”,将花朵数取谐音,是君子与淑女间的浪漫。花语最早起源于希腊,19世纪始兴起于法国,流行于英美。
“比兴”,是中国古典诗歌创作所采用的表现手法。“比”就是以彼物比此物,“兴”则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吟咏之辞,便于描写和反映现实。以动植物作比兴,有文献记载应始于远古的《诗经》。“花之君子”,花是草木花的总称,而君子是理想人格道德的通称,两者本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而文人将花的神形透过内心感受,比兴成君子的人格特色而传诵后世。
梅,神形在傲骨,穷冬万木立枯死,唯独寒梅独自开,暗香浮动,方知梅花香自苦寒来。“冰作骨,玉为容”及“更无花态度,全有雪精神”(南宋·辛弃疾),梅花能傲雪耐寒,独入清香,文人将此种孤高傲骨精神,比兴成君子情操及自身的美德。又梅长于高山幽谷,竹篱茅舍,不受俗尘所染,此种清净逍遥的意象,比喻成隐士君子。
兰,神形在幽隐,“夫兰当为王者香,今乃独茂,与众草为伍,譬犹贤者不逢时与鄙夫为伦也。”(《幽兰操》引言)古曲是在感叹芝兰生于深林中,不因幽隐无人而不芳香,进而引喻君子修道立德,不因穷困而改节。屈原在楚辞《离骚》中,亦常以“兰”与“蕙”,来表达自己的高洁。空谷幽兰,芳华菲菲,花姿素雅,不与众草合流,又不与百花竞妍,所赋予的文化意象,与君子的品性人格相辉映,这是传统文化所建构的“君子兰”意象。
竹,神形在直节,不在花,竹子经常不开花,偶或见开花,其花形如稻穗状,色泽皆如枯草般,故竹美不在花而在茎,且开花后其母体将失去生命。“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诗经·卫风》)。将淇水岸上绿竹长得柔美茂盛,积聚稠密,比兴成君子的文釆道德,经切磋琢磨得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亮丽如星星。《诗经》将绿竹青青的意象特征比兴成君子,为后世所师法,进而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一路铺陈。“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清·郑板桥)。竹刚直守节,被取喻君子遇难有节有度,宁直不屈。白居易一句“竹解虚心是我师”,又以谦虚意象,将“君子竹”提升到另一境界。
菊,神形在晚节,“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唐·杜甫)。金秋时节,菊花傲霜而开,高洁韵逸,形质兼美,凌寒不凋,被文人人格化为“凌霜留晚节”,因此被誉为“君子菊”。屈原“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饮露是效行凤凰非露水不饮,菊本高洁,餐秋菊落英,也是本于比兴君子的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