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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特刊

我与《吉林日报》的三次相遇

阮子旭

1998年冬,我在吉林市郊区的老房子里第一次摸到《吉林日报》。那时我刚上初中,父亲在县印刷厂当校对员,总把当天的报纸裹在蓝布包袱里带回家。报纸边角沾着油墨香,头版标题“长白山下备耕忙”被他用红笔圈了又圈——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作为老报人的习惯,像守护自己写的诗。

那时的我总觉得报纸是“大人的世界”。直到某个飘雪的傍晚,我在教室后窗看到王老师蹲在操场边,就着路灯读报。她的围巾被风吹得乱飞,手指冻得通红,却像捧着什么宝贝。我凑过去,见她在读《吉林日报》副刊的一首诗,题目叫《致雪乡的邮差》。“你看这句‘脚印是大地的标点’”她转头对我笑,“是不是比课本里的修辞更动人”?那天回家,我翻出作文本,第一次试着写:“妈妈的手像老报纸的纸页,揉过皱纹,却藏着热乎的玉米饼香。”后来这篇短文竟登在《吉林日报》“校园风”栏目,编辑还写了编后:“少年的眼睛,最能看见生活的诗行。”我捧着报纸跑去找王老师,她用红笔在复印件上画了满篇波浪线:“你看,报纸就是把普通人的光,叠成星星。”

第二次深刻的相遇发生在2012年。我大学毕业回到吉林,成了县融媒体中心的一名记者。那年春天,我跟着农业科技特派团去蛟河山区采访,在松江镇永丰村,72岁的李大爷攥着我的笔记本掉眼泪:“姑娘,我家那三亩地,种玉米总涝,种大豆又招虫,报纸上说的‘秸秆还田+轮作’到底管不管用?”我翻遍背包里的《吉林日报》,找到半年前刊登的《黑土地保护性耕作在吉林》系列报道,指着上面农民老周的采访记录:“您看,他跟您一样的地,去年亩产还多了两成。”那天傍晚,我们蹲在田埂上等农技员,李大爷突然说:“我信报纸,就像信后山的红松——根扎得深,风刮不垮。”后来这篇报道推动了全县20个村的耕作方式改革,秋收时我再去看李大爷,他举着金黄的玉米棒说:“姑娘,你帮我把报纸上的字,变成了地里的粮。”

第三次相遇来得更温暖。2020年疫情最紧张时,我在社区做志愿者,每天凌晨5点去物资点搬菜,总能看见单元楼里的张奶奶戴着老花镜,坐在窗台上读《吉林日报》。她的儿子在外地工作,女儿在医院抗疫,老伴儿刚做完手术。有天,我把当天的报纸给她送去,她指着头版上的照片说:“你看这护士姑娘,跟我闺女穿得一样白。”又翻到社区专版,“这里写的‘敲门行动’说的就是你们这些娃娃”。那天之后,我开始在《吉林日报》客户端写“战疫日记”,记录物资配送时的暖心小事、邻居间互相送菜的温情。有位读者留言:“看这些文字,像冬天里喝了碗热粥——原来我们都在好好活着。”后来社区给我颁了“最美志愿者”证书,奖状旁边压着张奶奶剪的窗花,她说,“这是照着报纸上的剪纸教程学的,配你写的那些暖心事儿”。

今年春天整理旧物,我翻出压在箱底的剪报本。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报纸是时间的容器,装着每个时代的呼吸”。从铅字到云端,从4开小报到全媒体矩阵,《吉林日报》像一棵根系深广的老树,春天抽新芽,秋天结硕果,每一片叶子都映着普通人的故事。

毕竟,每个认真活着的人,都是时代的执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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