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职场的第一份工作,却是与数字打交道。
那时,文学只是热爱,而我却没有勇气靠近,更不敢去揣摩文字。
20年前,企业改制了。原本三十几人,只留下两人,一名领导,另一名就是我,只有两个人的企业,暂且称为“留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领导是麻雀头,掌管留守企业的大权,而我则成了“多面手”,不得不承担留守企业的所有与文字有关的工作。
虽然初中时,我模仿语文老师的作品投过稿,还得到了两元五角的稿费。可是后来,先忙于学习,后忙于家庭,并没有继续坚持文字的创作。谁知在企业工作中却与文字结缘,并非我刻意的转身,而是手指摆弄算盘后,再拿起笔,写总结,写汇报……我在公文与数字中周旋。
辛劳,匮乏,内心纠结。
恰逢此时,《吉林日报》举办通讯员培训班。我是单位唯一能够参加的人选。培训两日,《吉林日报》的几位资深编辑亲自授课,讲授新闻写作、采访要领、图片拍摄……而我最感兴趣的却是与工作毫无关联的散文写作课。
因为这次培训,我有幸聆听到《东北风》主编赵培光老师的文学课。这是我第一次听文学课,与学生时代老师讲授的作文课不同,全新的角度,陌生的领域,这堂课使我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喜欢阅读的文章叫作散文。
赵老师的授课方式与众不同,不讲要素,不讲框架,更不讲方法,而是通过剖析名作,让每一名学员独自领悟其中的内涵。
赵老师说:“写作者要有想象力,我对每一个文字都想入非非。”
之后,我把“想入非非”四个字写在了笔记本的封面上。一句话,仅仅四个字,唤醒沉睡我心底的那份热爱。之后,我对《吉林日报》想入非非,对《东北风》想入非非,对路边的树,盆中的花,都想入非非。
这次培训,我才知道,原来领导办公桌上,泛黄的《吉林日报》中有一个副刊叫“东北风”。企业的报纸只订给领导,为了读到每周四推出的《东北风》专栏,每周五的上午,我计算着邮局送报的时间,提前几分钟等在大门口。我从一沓报纸中,抽出《东北风》副刊的那页,剩下的都留给领导。
就这样,我迷上了《东北风》。每次阅读《东北风》,仿佛打开一扇窗,文字间的灵气扑面而来。《东北风》成了我周五风雨无阻的约会对象。
《吉林日报》办的写作课开启了我的写作之路。文字的种子在心底悄然萌芽。我开始涉猎文字,厚颜投稿,第一篇小作文《抓阄儿》变成铅字,这是我首篇拙作刊发在《东北风》版面。这是鼓励,更是动力,也是激励。从这以后,我一篇接一篇地投稿,《东北风》成为进步的阶梯,也是我淬炼文字的摇篮。
文字的成绩拓宽了我的工作范畴,我才有机会参与企业的国家验收项目。这次验收,我属于文字操盘手,而且得到上级部门的认可。成绩是明晃晃的跳板,我有机会从县城调入省城。
乔迁长春后,内心感谢文字,感谢《吉林日报》的启迪,同时也多了一份欢喜,居住省城似乎觉得心与《吉林日报》毗邻。每次途经报社大楼,心中总会涌起一股暖流,仿佛那里承载着文字的归宿。
这些年来,我把每一份《东北风》折叠得整整齐齐后夹好,摆在书柜中。对于喜爱文字的人而言,书柜是一个家庭最优质的不动产,书架上的每一本书,每一张报,不仅有重量,更有沉甸甸的价值。
回首来处,“想入非非”成为我如今创作的灵感之源。“想入非非”,写作的哲理暗藏其间。虽然写作没有捷径,而我却用这四个字作为蹊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