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父亲的手表
秒针末端嵌有一颗醒目的小红珠
心脏般有节奏地跳动
时针和分针慵懒
趴久了,才挪动一下
福山、洪岗、红星、文福……
这些父亲工作过
离家至少十几里地的周边村小学校
一开始,父亲起大早步行去上班
许久后才买了自行车
直到一块“上海”牌手表
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我这才把早出晚归的他
跟那枚嵌有小红珠
咔咔地不停走动的秒针
联系到一起
那时候,他往我的手腕上画手表
赶上钢笔不出墨水
我就很疼
但我从没说出
那带有快乐的疼痛
父亲走后
做民办老师的大哥把那块表戴上了
我升学前往外地那年
大哥把表送给了我
那秒针,小鞭子一样抽打我啊
我从不敢像时针和分针那样
示人以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