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班主任张老师让我们说一说:“长大以后,你们想当什么?”
同学们有的说想当老师,有的说想当医生,有的说想当火车司机,有的说想当解放军……
唯有我信口开河:“我想当作家!”
当时,老师的眼睛一亮,同学们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
长大后,我没能当成作家,却当成了“坐家”:坐在炕上缝补衣衫,围着锅台煮饭炖菜,走进院子喂猪打狗,奔到田间侍弄庄稼……
作家,变成了我的梦想,也只能变成我的梦想!
半个多世纪的风风雨雨,让我历尽了沧桑。
当我穷极自身的所有,换来了一家人的辉煌之时,我,已经到了耄耋之年!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个梦没有做——我应该借着夕阳的余晖,让我的余生也放射出一抹余光才对。
于是,我重新拾起已经锁进抽屉54年的锈迹斑驳的笔,抱着投石问路的意念,写下并寄给了《吉林日报》一篇散文——《临近过年忆过年》。万万没想到,竟然发表了,还获得了新闻三等奖的殊荣!
当我看到老花镜下那些歪歪扭扭的文字,变成了散发着油墨香的整整齐齐的铅字时,我不由得百感交集、喜极而泣。
《吉林日报》,是你给了我勇气,给了我信心,给了我力量!也是你,让我的暮年焕发出蓬勃的朝气;还是你,让我变得踌躇满志;更是你,催动着我笔向前驰,先后发表了一篇散文、两首诗歌,还发表了小说《春暖花开》系列和《余儿》系列。
我的一些老同学、老朋友无不称赞我老有所为,我对他们说:“我是范进中举,编辑老师看我年事已高,赏给我几行铅字而已!”
我用调侃的语言,掩饰着我内心的激动。其实,每次有我码出的文字见报,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你想啊,有人能帮你从烦恼的羁绊中解脱出来,改变着你的人生轨迹,圆了你一辈子的梦想,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激涕零啊!
于是,我在日记里写下了一首小诗《心咏春风》:
……
我少年的情结/会用白发来系/我清晨的烈火/竟能黄昏复燃/这样的深恩/我无以回报/我只能/用激情作笔,热血为墨/书写我生命的新歌


